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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当非是今日来的,到寨中已有两天,今天是要请辞,早上谒见的翟让,说话到了此时。单雄信、徐世绩登入堂中的时候,王伯当和翟让等的说话已近尾声。他刚再次向翟让提出告辞之请,单雄信、徐世绩两人就进来了。王伯当忙便暂止话语,向他俩行礼;主位上坐着的翟让和两边陪坐的诸好汉亦纷纷起身迎接。见礼罢了。单雄信呵呵笑道:“伯当兄何时来的?”王伯当身材魁梧,见棱见角的一张方脸,唇上蓄着两抹上挑的胡须,穿着锦衣衫,七环蹀躞带上各色配物俱全,挂着面雕龙盘凤的玉佩,他长揖说道:“弟前日来的,寨中已叨扰两日。”单雄信笑道:“却是不巧,俺与茂公奉翟公之令,这几天出寨办事去了,未能迎伯当兄大驾。久与伯当兄不见,上次一别,弟思念至今。今晚,咱们好好的痛饮一场!”主坐上的翟让说道:“雄信,今晚这酒你怕是喝不成了,伯当兄刚向俺请辞。”——时下之人,有以名行,有以字行。单雄信、王伯当便是以字行,雄信、伯当皆他俩之字,单雄信本名通,王伯当本名勇。单雄信说道:“怎的才来就走?”王伯当说道:“这次来贵寨,是因这几位好朋友敬慕翟公的仁义、诸位贤兄的威名,渴渴地求投贵寨,故托俺来做个中人。幸得翟公允可,接纳了这几位好朋友,俺也算是不辱这几位好朋友的托付,差事已了。小弟寨中还有些事,因虽不舍,只好请辞。”这王伯当,嗓门不小,说话的声音很大,高声大气的,但不惹人烦,反透着一股子亲敬劲。单雄信、徐世绩进堂中的当时,就看见陪坐着的那十余人中,有三四个不是本寨的头领,面孔陌生,正不知是谁,然不便冒昧询问,这会儿听了王伯当的话,乃才知此数人来历。王伯当与单雄信、徐世绩解释完了,与那三四人说道:“诸位贤兄,这两位便是瓦岗寨中赫赫有名、名震四方的单二郎和徐大郎了。”单雄信和徐世绩是瓦岗寨中有数的大头领,那几人闻得,也顾不得再等取拜毡,慌不迭地直接就伏拜在了地上,大礼拜之。一边拜礼,这几人一边各报姓名。有一人的名字,徐世绩稍有听说,是汲郡北部一伙小股贼寇的头领。料之其余三人,当与这人相同,亦汲郡北边一带的小股盗贼头目。徐世绩问了一问,果然如此。和单雄信回过礼,请这几人归坐,徐世绩笑与王伯当说道:“伯当兄,这几位好朋友既是汲北的豪杰,伯当兄怎不收入贵寨?反大老远地领投鄙寨?”却这王伯当也是个“盗首”,自也有寨,他是汲郡内黄人,他的寨子在内黄县。内黄县便位处在汲郡的北部,是以徐世绩有“汲北”云云此语。“大老远”者,内黄距大伾山百余里远,说远不很远,然中隔着临河、黎阳两县,说近也不很近,以“大老远”形容,不为过。王伯当笑道:“勇之贱名,焉足与翟公和诸位贤兄相比?小寨从上到下,喽啰不过数百,寒酸得紧,岂可与贵寨相较?这几位好朋友仰慕的是翟公的仁义、诸位贤兄的威名,俺倒想请他们入伙小寨,奈何这几位好朋友不肯!没得办法,俺只得把他们给翟公领来了。”谁不想自己的部曲多?王伯当肯做中介,把他寨子左近的别股“好汉”介绍给翟让,实属难得。又说了会儿话,王伯当行个罗圈揖,说道:“翟公、诸兄,鄙寨中有事,俺实是得回去了。既承蒙翟公不弃,收下了这几位好朋友,这两日又蒙翟公款待,勇感激不尽!”本是他领人来投瓦岗,这话一说出来,却像是他受了翟让的恩惠。翟让心中受用,抚摸着胡须,挽留他说道:“伯当兄,来去何匆匆?你昨晚饮酒时不还说,很想雄信和茂公么?雄信和茂公这不回来了?你何不再在鄙寨住上几日?”王伯当说道:“翟公,俺实言相告吧,不是俺非得回去不可,委实是小寨近日将有一件要紧的事,俺不能不在。”“哦?贵寨近日有何大事?”王伯当说道:“蒲山公有一故人,名房彦藻,本出清河房氏,故宋城尉,亦尝预楚公之谋,后变姓名亡命,前不久知了蒲山公现在鄙处,将来鄙寨。俺忝为地主,不可不及早预备迎接。”翟让说道:“原来如此。那既是伯当兄寨里有事,俺就不多挽留了。我等义气男儿,山高水长,来日再会。”吩咐堂外的小头领,取来了马蹄金十枚,锦锻五十匹,送给王伯当,说道,“数次有劳伯当兄为鄙寨引荐豪杰,深情无以报答,这点菲仪,请兄收下。”王伯当瞧也不瞧一眼,笑道:“翟公,你莫小觑俺。俺虽不敢与翟公和诸兄相比,亦好男儿也。所以屡为贵寨引荐豪杰者,全是因翟公威名远震,故才有诸多的豪杰求投贵寨,伯当於期间,无有半分功劳,至多费些苦劳。公之厚礼,弟焉敢受?若受了,没的被海内豪杰耻笑。”,!他向翟让、单雄信等再行了一礼,说道,“翟公、雄信兄、茂公兄,诸位贤兄,小弟这就告辞了!”与那几个经他中介而得了翟让收留的汉子说道,“翟公待朋友的义气,不必俺再说,兄等亦知。兄等此后就安心在寨中居之,来日再见,弟还得请兄等抬举哩!”翟让与单雄信、徐世绩等就送了王伯当出堂。陪坐的众人中,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是翟让的侄子,名叫翟摩侯。翟让令翟摩侯代自己送王伯当出寨。目送着王伯当、翟摩侯出了院子,上山远去,翟让等转回堂中。经王伯当介绍新投进寨的这几个汉子识趣,知单雄信、徐世绩刚办事回来,必要与翟让禀报,因告个罪,亦都辞出了。翟让等坐定。单雄信雅重仪表,一来一回十来天,又是赶路,又是劫船,像李善道等没带换洗衣衫的,早是浑身上下灰扑扑的了,他带了数件衣袍换洗,却仍衣衫整洁,特别颔下的美髯,梳理得整整齐齐。他抚摸着胡髯,问道:“翟公,伯当此回引到咱寨中的这几人,各带了部曲多少?”上首座中一人“呵”了声,在翟让前头开了口,说道:“他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前头几回,他领来的那些好汉,分各有多少部曲,雄信兄,你又不是不知。和前几回他领来的差不多,这几人也是各数十、百十的部曲。”语气中,颇不以为意。说话这人的长相和翟让有点像,但比翟让年龄大,正是翟让的兄长、翟摩侯之父,名叫翟宽。徐世绩笑了一笑,说道:“翟大兄、翟公,弟之愚见,这事儿不在带来的部曲多少,而关键是在於部曲虽不多,胜在伯当兄的人情,此是其一;借此并能多扬翟公之名,此是其二。”翟宽点点头,说道:“这话也是。”单雄信说道:“伯当适才提起了蒲山公。他这回来,翟公,是不是又建议公接蒲山公进寨,来咱山上?”翟让应道:“不错。他这回来,又说到了蒲山公,盛赞蒲山公有大谋,重义气,又公卿子弟,族为关中高门,名满天下,言说咱若能接他进寨,必能越发扬我寨之名,引四方英杰来投。”单雄信问道:“公怎么答复他的?”翟让说道:“蒲山公是什么人!高门贵公子,前又为楚公谋主,干下了恁地惊天动地的大事,你我小寨,哪容得下他这尊大佛?俺据实以答,回他‘咱寨太小,不堪蒲山公歇马’。”“蒲山公”,便是李密。其父李宽,为隋之上柱国,蒲山郡公。隋文帝开皇年间,李宽死后,李密袭了蒲山郡公的爵位。现虽因他参与了杨玄感之乱,被朝廷通缉,蒲山郡公的爵位自是早就无之,然江湖上仍多以蒲山公尊称於他。“楚公”,即杨玄感。李密的家族,早在数百年前就已是显姓,历仕北朝的各个朝代。他的曾祖李弼在决定西魏命运的沙苑之战中,居功至伟,因此成为西魏的八柱国之一,——那时,隋文帝杨坚的父亲杨忠的名位且在李弼下,只是八柱国下的十二大将军之一。入北周后,李弼为北周的太师、魏国公。又其后,李密的祖父曾为北周太保、邢国公。翟让称他是“高门贵公子”,一点没错。下首座上,传出冷笑声。众人视之,冷笑的是个青脸皮的汉子。这人叫王儒信,是翟让的亲信之一。单雄信笑道:“儒信兄,俺正与翟公言话,你冷笑作甚?是俺哪里失礼得罪了么?”王儒信说道:“与兄无关。弟冷笑,是因那王伯当之心,一如司马昭,不愧了他与司马昭老乡!净将我等当三岁的孩童糊弄!俺一时气愤,忍耐不住,所以冷笑出声。”“儒信兄此话怎说?”王儒信讥讽说道:“还用说么?贤兄难道没看出来?这个王伯当,看似讲义气,实是个眼皮浅,趋炎附势的!与我等义气汉子绝非同类!屡次三番的,引些小喽啰,或三二十数,多也不过百,托着为翟公招纳好汉的名头,实地里,他哪次来不提李密?不花言巧语地哄翟公纳李密进咱寨?施些小恩小惠,当翟公就会吃了他的迷魂汤么?忒也过分!“一口一个‘蒲山公’,劳什子的‘关中高门’,甚么蒲山公,丧家之犬一条罢了!近年来,凡咱东郡、汲郡、梁郡各地的寨头,李密哪个没去投过?却哪寨要他了?无处可去,碰上了他王伯当这么个贪慕虚荣的,倒被王伯当捧成个金疙瘩了!他捧自他捧,他自贪附他的‘关中高门’,便请了李密在他寨当阿耶不就成了?何必再三地烦扰翟公?又‘清河房氏’?甚么方的圆的,俺不曾闻过!没听说过什么‘清河房氏’,俺只知道清河的小娘,玩着不悬!”“不悬”,是本地方言,不错的意思。王儒信这通话,系对王伯当不满之下的气恼之言,说的条理不太清楚,但意思表达明白了。简言之,他认为王伯当三番五次地为瓦岗寨引介人手来投,看似是重义气,而实际上王伯当只不过是在以此为由头,讨好和接近翟让而已。,!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李密做说客,是在希望能通过他的“讨好”,促使翟让改变主意,同意接受李密的入伙,把李密请到瓦岗寨来。——所谓“改变主意”,李密前已来过瓦岗寨,表达过想要入伙的意思,但翟让没有收下他。座中诸人,好几个大笑出声。翟宽笑道:“你这屙囊,说着说着就下路了。不过,清河的小娘,俺也玩过俩仨,确是不悬!与咱东郡、汲郡的小娘比起来,别有风味。‘十里不同风’,这话还真是在理!”王儒信与翟让说道:“明公,俺之愚见,王伯当心怀叵测,他再若来时,公无须再见他了!”翟宽对面坐着的是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名叫贾雄,善卜能算,晓阴阳占候,——这聚义堂所建的位置,就是他选址定下的,深得翟让信任,现在寨中任军师一角。听王儒信说到这里,他咳嗽了声,说道:“王大郎,话不能这般说。”王儒信说道:“怎的?”事实上,就到底要不要接纳李密这件事,瓦岗寨的高层已是反复讨论。或更直白点说,已是反复争执过好多次了。王儒信是反对这一派的代表,贾雄则是持较为支持态度的。贾雄一开口,他要说什么,翟让已能猜到。翟让不想再听他们这两边争吵,抬起手来,往下压了压,笑道:“不管王伯当想的是啥吧,毕竟他给咱寨引纳了好汉,并他亦是有好名字的一方豪杰,他再来时,见还是得见的。雄信和茂公这趟出去办事,来回十多天,今日才还寨,王伯当、蒲山公的事,咱先不提了。今晚,置下酒宴,好生一慰雄信、茂公此趟的辛劳。”单雄信摸着胡须,自矜地说道:“尚未向翟公回禀,俺们此趟下山,甚是顺利,缴获甚多。”徐世绩从怀中取出个簿子,示意堂下侍从将之转呈给翟让,说道:“翟公,今次的缴获都在簿中,请公观阅。”顿了下,又笑道,“要说起来,这趟也不算十分顺利。”翟让未看簿子,随手放在了案上,笑道:“俺不耐烦看这些。元真前几天下山回乡了,这两日便归,等他回来,让他记下,收了入库。”问道,“怎么?不十分顺利?遇到什么麻烦了?”徐世绩说道:“翟公,却俺与单兄到了地头,才得知晓,那巨商路经梁郡时,雇了张铁叉做他护卫。张铁叉引了百余喽啰也在船上。俺与单兄所带的人手就稍嫌不足矣,本来事情是要有点难办了,却俺与单贤兄此次下山前时,有一俺县里人来投俺,这趟跟着同去了,亏得他献了一策,这才没生波折,事情得以顺利办妥。那张铁叉也被打杀了。”翟让讶然说道:“亏得你那同乡献了一策?……张铁叉被打杀了?雄信,你打杀的么?”单雄信摆摆手,说道:“俺还没登船,张铁叉就被打杀了,是被茂公那同乡的家奴打杀的。”翟让又是吃惊,又是欢喜,说道:“张铁叉向有勇称,是条恶大虫。李公逸、李善行兄弟横行梁郡地面,亦不得不让他三分。今却被茂公你同乡的家奴打杀了?啊哟,了得、了得!茂公,你那同乡与他的那家奴何在?”“现在院外。”翟让说道:“快请进来,让俺一见。”「请大家多多批评。求收藏、求月票!」:()天命:从大业十二年开始
容棠看过一本书。书里的反派宿怀璟是天之骄子,美强惨的典型代表,复仇升级流高智商反派人设,可惜人物崩坏,不得善终。结果一朝穿越,容棠成了文中同名同姓早死的病秧子炮灰,还绑定了一个拯救男主系统,一共重生了三次。第一次,他死心塌地地跟在男主身边,帮他躲过各种炮灰跟反派的暗算,结果被人下毒害死,任务失败第二次,他双线并行,一边辅佐男主,一边接触反派,结果被男主一剑捅死,任务失败第三次重生,容棠想,去他妈的男主,老子不救了。于是大反派宿怀璟被人下了药绑起来的那一夜,容棠撑着快要咳出肺痨的身子,闯进青楼房间,替他解了药效,认真发问你要不要嫁给我?宿怀璟?容棠沉疴难医,陪了宿怀璟一路,隔三差五在他耳边念叨你放心,等我死了,遗产全是你的。直到大局已定,宿怀璟登基前夕,任务奇迹般宣告完成。容棠惊喜之余,为保全帝王名声,毫无心理负担地死遁跑路。结果还没出京城,天子近卫悉数压上,猎鹰盘旋空中,狼犬口流涎液,百官分跪两侧,容棠身下那只半路买的小毛驴吓得直打喷嚏。天子身穿明黄冕袍,一步一笑地从人群后走来,望向他温柔发问夫君,你要抛妻弃子始乱终弃?容棠?你能生?啊不是!你一个在上面的这么代入妻子角色合适吗!?帝王走到他面前,仰头抬手,笑道跟我回去,这天下分你一半。小剧场某年某月某日,容棠吃完晚膳躺在院子里乘凉,照例跟宿怀璟规划以后。我大概只能活两年了,到时候你记得把陇西庄子收回来宿怀璟面无表情地往他嘴里灌了一碗苦药。再某年某月某日,容棠看完话本窝在火盆前取暖,认真地跟宿怀璟告别。我应该没两月好活了,城西那间宅子你若是嫌小,城南我还替你买了一座宿怀璟咬牙切齿地喂他吃了三颗拳头大的药丸。又某年某月某日,御花园里荷花开的正好,容棠坐在桥边吃荷花酥。我可能明天就要死了,你记得把我埋宿怀璟忍无可忍,俯身堵住了他嘴。片刻之后,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缓缓后退,看向他的君后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是大虞最好的大夫?你如果再说这话,我就当你医闹了。这天下你我共享,这山河你我同枕。阅读指南1攻受身心1v1,he2本质甜文,可能看文会发现作者没什么脑子跟逻辑3文中的所有认不出来无特殊说明统一默认为换脸,不要纠结为什么见面不识了4去留随意,弃文莫告知5祝大家生活愉快早日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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